你见过山猴吗?山猴的屁股都是红的,一大片都没长毛。为啥是红的,且没有毛呢?老人们经常讲述这样一个故事。
古时候,渑池崤山下有个李家村,依山傍水,住着十几户种田人家。村庄的北边孤零零几孔窑,篱笆门,住着一家四口人,老婆婆、儿子、闺女和儿媳。男耕女织,相处和睦,尤其是嫂嫂和小姑两人,亲热得活像亲姐妹。一天晚上,嫂嫂对小姑说:“明天一早咱去捣米,谁得起早,算谁勤,谁起得晚,算谁懒。”“好,好,好”小姑搂着嫂嫂的脖子摇着笑着说:“我要起得早我是勤小姑,你要起得迟,你是懒媳妇。”说完俩人嘻嘻哈哈回屋里睡觉了。
半夜时分,小姑听门外传来一阵阵通、通、通的响声,忽地想起了晚上和嫂嫂约定的事,说过的话,暗自埋怨自己贪睡起得晚了。她急忙穿好衣服跑到大门外的石堆边,搂着“嫂嫂”的脖子说:“嫂嫂,你好独眼,起早捣米为啥不叫俺?”话还没说完,闻着不对劲。这时假装嫂嫂的老公猴把她背起来就窜。她挣扎,哭喊,挣也挣不脱,喊也无人应。老公猴把她背过小河翻过大山,也不知走了多少路,把姑娘背进了一个大石洞里。姑娘哭得像个泪人似的,老公猴牙咧嘴笑着对她说:“小姑娘呀,你不要哭,我这里不缺你吃,也不缺你穿,你今天就同我成亲做夫妻,看你喜欢不喜欢?”小姑娘的泪象雨点一样,流不完,怎奈身单力薄,苦苦反抗无济于事,在这深山后崖怎能斗过这个老公猴呢!从此,这个小姑娘在这荒山深洞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。
天明了,嫂嫂起床去捣米,不见小姑面,她找遍了全村所有地方,问遍了所有人家,怎么也找不着,这可急坏了嫂嫂、哥哥和妈妈。全家人整天哭呀找呀,找呀哭呀,姑娘的一点儿信儿也不知道。一天,一月过去了,三年五载过去了,妈妈想闺女眼泪都哭干了,哥哥整天没笑脸,嫂嫂整天吃饭不香,睡觉不宁。
这年春天的大清早,老妈妈站在当院想闺女,门外的槐树上喜鹊叽叽喳喳直叫唤。俗话说:喜鹊喳喳叫,一定有喜报。老妈妈直起腰,抬起头对着喜鹊说:“花喜鹊,叫喳喳,你知道俺闺女在哪儿?”花喜鹊又在“喳喳”叫,老妈妈看着喜鹊又问道:“喜鹊呀喜鹊,俺闺女的去处莫非你知道,你就连叫三声给俺解心焦。”花喜鹊尾巴一翘,“喳、喳、喳”又连叫三声,叫得老妈妈张嘴笑,哥哥、嫂嫂从屋里跑出来了。
一家三口在院子里商量着如何把姑娘找到。喜鹊在树上仍是“喳、喳”叫个不停,老妈妈抬头又问喜鹊:“花喜鹊呀花喜鹊,请你引我去把闺女找,我给你一根红头绳作记号,你噙着前边飞,我在后边跟,你能引我去的话,就把这红头绳噙上吧。”喜鹊真的飞了下来,噙上红头绳就飞,老妈妈高兴地紧跟着就走,哥哥嫂嫂也要跟着去,被老妈妈劝阻了,他们只得站在山头上看着妈妈跟着花喜鹊走,希望早点把妹妹找到。
小姑娘在山洞里,吃生肉啃野果不见烟火,住阴洞不见太阳,过着人不象人,鬼不象鬼的日子,天天想亲人。她不爱老公猴偷来的金银首饰;她不穿老公猴为她盗来的绫罗绸缎;她想自由,想和哥哥、嫂嫂一起耕织。她想:妈妈和哥嫂一定会找到她的,她盼着早点离开这个猴洞,回到她自己的村庄。
一天她坐在洞里想亲人,洞外喜鹊“喳、喳、喳”的叫声传到了洞里,她连忙走出洞来看喜鹊,花喜鹊在她头顶上飞呀飞了好几圈,把嘴里噙的红头绳丢到了她头上。小姑娘看着红头绳痛苦伤心地说:“我在家扎辫的红头绳颜色和这根一模一样……”想着想着,泪眼模糊中看见了她亲娘,姑娘顾不上擦干泪水,话也说不出,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了一场。女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娘细说了一遍,母亲听罢,二人哭得越发悲伤。
老妈妈正和女儿诉说离别之情,商量如何回家的办法,老公猴从外边回来了,呼呼一闻叫嚷说:“不好,不好,怎么有一股生人气,快说是谁来咱家里了!”“没有生人,是你脚上带的土性气,”姑娘急忙起身掩饰。“不说我可要动手找,找着了可没好下场。”
姑娘眉头一皱计上心来,面带笑容慢慢把话讲:“小猴的外婆刚从家里来,路远走的身子不舒服,她要找个地方歇一歇,可咱这洞里到处都肮脏,找来找去没有一个好地方,只得睡到咱那空缸里,什么生人不生人,我看你把咱妈怎么样?”
老公猴只知道姑娘这几年顺了它的意,一听说小猴的外婆来了,十分高兴地说:“咱妈来瞧咱们了,快叫她出来吧。”老妈妈出来了,问老猴说:“哎呀,你的两眼咋那么红哩?”老猴说:“这叫风火烂眼,常年都不会好。”
“我有一个医眼秘方,说给你治治吧。”
“行,行,你快说!”老猴忙感谢丈母娘。
老妈妈慢腾腾地说:“用桃、杏、梨、柏、松五种树胶树胶,放在锅里熬,熬成糊糊,抹在两眼上,睡在山坡上向着中午的太阳,好好晒上个七天七夜就好了!”老猴不知是计,马上领着小猴采来五种树胶,用火熬胶抹眼,谁知一抹,两只眼睛被粘的睁不开啥也瞧不见。
母女俩趁此机会往家里走,还怕老猴在后边追上,老妈妈和姑娘带上公猴偷来的东西,一件一件扔在回家的路上。走呀,走呀,母女俩日夜赶路,快到家了,东西也扔完了,最后在李家庄对面的山坡上扔下了金筷银擀杖。
老公猴躺在山坡上,树胶粘在两眼上,晒得象铁板一样,啥也看不见,急得心急火獠,抓也抓不下来,蹭也蹭不掉,只得摸着山路回山洞,谁知失脚落进小河里,泡了一天一夜,树胶下来了,猴眼睁开了。回到石洞一看,不见小猴它亲娘,老猴急忙背上小猴去寻找。只见它家的东西扔在路旁,他拾一件送回去一件,再上路去找小猴他亲娘。也不知它拾了多少次,也不知它送了多少回,更不知走了多少天,才来到李家庄村北边的山坡上,见金筷子银擀杖扔在那里,它再也不去拾它,每天夜里老公猴就到姑娘家篱笆门外的石堆上喊叫着:
“不要金筷银擀杖,只要小猴它亲娘。”
天天夜里叫的姑娘全家人睡不着,只得迁往李家庄村子里去住。老公猴背着小猴又天天夜里到李家庄村子里,坐在大石碾盘上连续喊叫着:
“不要金筷银擀杖,只要小猴它亲娘。”
这猴叫声刺得全村人都睡不着,大家一商量,前半夜在碾盘下架火烧得通红通红。午夜老公猴背着小猴又来了,它把小猴往石碾盘上一放,小猴被烧得“叽叽呱呱”乱叫唤,老公猴说:“你不坐,我坐!”他刚和小猴一样坐下,只听“刺啦啦”一声响,屁股上的毛烧光了,还粘在石碾盘上下不来。
鸡叫了,村里一个拾粪老汉起五更从此路过,老公猴苦苦哀求:“拾粪老汉救救我,你用铁锹铲掉我!”老汉见老猴小猴怪可怜,就用粪铲铲下了小猴和老猴。老猴顾不上去谢拾粪老汉,背起小猴,一直跑回深山,再也不敢出来了。
所以,直到现在猴的屁股都是红的,并且一大片都没有毛。
寻